记者观察：警惕爱讲故事的企业

□实习记者 樊融杰

2019年12月24日，汉能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能”)的“印钞机”——金安桥水电站有限公司的1766.67万股股权网络司法拍卖落锤，四川信托有限公司以4278.06万元报价成交竞得。拍卖金安桥水电站股权的案由之一是另外一家信托公司向前中国首富李河君(汉能创始人)讨债。

据了解，2019年向李河君讨债的还有其他金融机构。

曾经辉煌一时的中国首富可能不会想到，他最引以为豪的金安桥水电站就这样被易手。记者在多年前采访李河君时，李河君曾说金安桥水电站每天的净现金流超过1000万元。可以说，金安桥水电站是李河君迈入新能源领域的重要资本。

2015年初，汉能的辉煌达到顶峰时刻。李河君以1600亿元身家成功登顶“2015年胡润全球富豪榜”，身家超马云、王健林成为胡润百富榜2016年来第12位中国“首富”。李河君也由此被称为近年富人榜上最大的一匹“黑马”。

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在成为首富没多久，2015年5月，汉能薄膜发电(汉能在港股的上市公司)遭遇港股市场的做空运动，因被质疑存在大量关联交易，涉嫌操作股价，香港证监会对其进行调查。

汉能薄膜发电于2019年6月以私有化回A股的理由，主动从港交所退市。据报道，退市方案开始以现金或股票置换，但是后来，现金方案被放弃，汉能薄膜发电以私有化换股方式进行，侧面反映出汉能的流动性紧张问题。

2018年，就有媒体报道汉能强制员工购买总计金额过亿元的金融产品。2019年7月，汉能又被爆出大面积的欠薪，甚至有员工从外地来京到汉能总部进行讨薪。

2019年，多家金融机构向汉能讨债，甚至对簿公堂。不到5年的时间，不少金融机构和李河君一起坐了一个“过山车”，从期初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灰头土脸”，从汉能融资的案例中可以看出金融机构错判了汉能的行事风格。

从一开始，李河君便放弃传统的晶硅电池而选择了“非主流”的薄膜电池，更喜欢以“传教士”的姿态，信念十足地介绍太阳能发电的发展趋势。

在股价被做空后，汉能很快又推出了受资本市场欢迎的概念性产品。2016年，汉能正式发布Solar(太阳光)系列全太阳能动力汽车。2017年，汉能同样以一场声势浩大的发布会，推出“汉瓦”这一颠覆性的新品。汉瓦将薄膜太阳能芯片与传统屋面瓦合二为一，兼具薄膜太阳能发电和屋顶建材两种功能属性，瓦面轻薄、美观，颇有让人惊艳之感。

但公开数据却并不美好。2016年，汉能薄膜发电经营现金流净流出2.68亿港币；2017年，汉能薄膜发电经营现金流为净流入23.35亿港币；2018年，其经营现金流却又变为净流出7.96亿港币。仅从以上3年的报表，便可以看出其现金流非常不稳定，造血能力受到质疑。

不同于风险投资、私募股权投资，信托、银行等金融机构大多数业务依然是传统的借贷业务，在这种情况下忌讳的就是爱讲资本故事的企业。概念、市场前景、未来技术趋势等并不应该成为考量融资方还款能力的因素。相反，短期内有资金需求，但其长期来看有着稳定的造血能力，才应该是合格的融资主体。

“李河君所开展的薄膜技术虽然是国内第一，但并没有太大的市场，国内跟随这项技术的新能源企业并不多；无论是造汽车还是汉瓦，李河君所擅长是其编造资本故事。现在这个故事讲不下去了，资金就出问题了。”某行业观察人士对记者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