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与自由

□王薇

前些天，英国王子哈里夫妇宣布退出皇室成员，并表示要努力做到财务独立。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哈里王子夫妇做出了如此选择，人们都清楚，他不太可能真正过上自食其力的普通人生活，皇室的血统让他无论到哪都会被特别对待，就像他的曾祖父辈，“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逊帝爱德华八世。BBC王室记者证实，梅根此后已迅速搭机到加拿大，和8个月大的儿子阿尔奇团聚，留下哈里王子独自一人善后。加拿大皇家骑警前警官表示，如果哈里王子和梅根决定搬到加拿大，加拿大很可能有义务保护他们，加拿大纳税人可能每年要为数以百万计美元的维安费埋单。

人们无法不好奇哈里夫妇未来的经济来源。有报道说，哈里与梅根的公共活动开支将不再从纳税人支付的“女王拨款”中抽取。这笔支出占二人公务支出的5%。目前二人其他公务支出及部分私人花费由哈里王子的父亲查尔斯王子从其“康沃尔公爵领地”中支付，大约230万英镑。哈里王子还有从母亲及曾祖母处继承了几百万英镑，但要维持原有的生活，可能还是显得捉襟见肘——梅根婚后第一次正式出访澳大利亚，16天就换了40套衣服，花了15万英镑（约100多万人民币）。要想经济独立，王子夫妇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则新闻一出，一位在海外做投资的朋友就说，这让他想到自己认识的一些富二代。在别人眼里，富二代都是非常幸福的：家里的财产数不清，不用工作，为所欲为。拿父母的钱，对每个人来说都充满诱惑：因为那是不劳而获，那是天上掉下来的“免费”的钱。但事实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使是父母的钱，也不“免费”。父母可以给你钱花，但往往也伴随着控制。就是说，你需要用自由换钱。这里的控制，就是你要做点啥，和谁结婚，生几个娃，怎么带娃，和谁交朋友，等等。这是父母和子女之间一个不挑明的约定，是一桩交易。这也不难理解，婚姻从本质上讲，就是对财产的一项制度性安排。如果孩子像威廉王子那样，符合父母的期望，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老婆孩子也一起配合，那就没啥大问题。但如果孩子不喜欢那样，或者嫁娶了个同样叛逆的配偶，那富二代就会面临一个抉择: 独立自由，或者做寄生虫，选哪个？如果父母本来就是穷人，那孩子没得选，他不得不长大独立。但是父母如果很有钱，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古往今来，这样的情景也会不断地反映在各种文学作品里，最典型的要算《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出身富贵公子，厌恶“仕途经济”，对劝他读书取仕的人一概嗤之以鼻，但他的一切“吃穿用度”，却都是来自于家族的供养，没有家族的财富支持，他连基本的生存都难以维持。家族破败后，贾宝玉遁入空门，读者觉得他是看破红尘，“落得个大地茫茫真干净”，但其实这是能让他活下去的唯一选择。

穷人有穷人的艰难，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自己挣的钱自己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只有内心真正自由了，才可能获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