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级机构要做好债券市场“看门人”

□卜振兴

2020年12月11日，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在信用评级行业发展座谈会上强调，评级机构要真正发挥债券市场“看门人”的作用，促进评级行业的高质量发展。这一发言充分表明了监管层对信用评级工作的重视，对信用评级机构在债券市场的积极作用予以了肯定。债券市场建立以来，信用评级机构在揭示发行主体信用风险方面发挥作用，对于债券市场信息披露工作起到了重要作用，促进了债券市场的健康发展。但是我国的信用评级建设也存在很多的问题，如评级存在虚高等问题。

评级机构如何发挥“看门人”作用？

国内评级机构评级虚高、区分度差、跟踪效果差的问题广受市场诟病。如何发挥评级机构的积极作用，是构建健康债券市场的关键。

第一，提高机构独立性。评级机构要做好债券市场的“看门人”，但是目前来看，评级机构成为债券发行人的“看门人”，这主要还是因为发行人付费的模式大大影响了评级机构的独立性，加上评级机构的集中度较低，在评级市场的话语权较低，无法做出公正、客观、合理的评价。因此，提升评级公司的独立性是解决评级公司现存问题的基础。具体而言，一是改变评级机构收费模式，打破评级机构与发信人和金融中介机构之间的利益相关性，从根本上解决评级虚高等问题。2010年，交易商协会成立中债资信评估，这也是国内首家采用投资人付费业务模式，除此之外，中北联信用评估、中证指数、四川大普信用评级、上海资信等评级机构也采用了投资人付费的模式，未来需要进一步推广。二是提升行业集中度，从目前境内评级机构来看，中诚信、联合评级、大公等前三大评级机构市场占有率分别为33.41%、29.28%、15.73%，集中度有待进一步提升，集中度提升了，评级机构的话语权也会增强，有助于提升机构的独立性。

第二，提高监管处罚力度。评级机构出现评级虚高的问题，尤其是跟踪效果差，与违规成本较低有密切关系。其实国外对于中介机构的违规问题处罚力度一直较大，这应该成为约束规范中介机构的重要借鉴。2001年，美国最大的能源交易商安然公司破产，由于其聘请的会计师事务所安达信涉嫌账目造假问题，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处罚700万美元，世界第一的会计师事务所也随之破差倒闭。近年来，我国监管机构也加大了对中介机构的处罚力度，2018年大公国际评级公司因违规开展评级业务等问题被中国证监会暂停业务一年。永煤事件发生后，中诚信国际因为在评级中未履行尽职核验职责等问题，被交易商协会暂停债务融资工具评级业务三个月。目前监管已经在逐步提升惩罚成本，其实，约束评级机构需要不断完善“防火墙”制度，做好监管加大违规处罚力度，让违规的中介机构不仅付出声誉风险，还要承担高额的成本。

第三，加强考核和行业自律建设。监管机构和行业协会要发挥指挥棒的作用，一是加强对于评级机构的考核，建立相应的评价考核指标，引导评级机构的评级工作适应债券市场发展的需要；二是加强行业自律，强化评级机构的自我约束，提升评级结果的合理性。

第四，提升评级机构的专业性。评级机构做出公正、合理的评级除了激发其主观意愿，更要提升其专业能力。我国评级行业始于20世纪80年代，但是直到2005年银行间债券市场扩容后，信用评级行业才真正得到了发展。相比较而言，穆迪公司在1890年就开展评级业务，1923年标普也开始从事资信评级业务，我国信用评级行业还处于起步阶段，在评级体系、评级规则、人员建设等方面都有待提升和完善。评级市场的对外开放有助于提升国内评级机构与国外机构的交流合作，有助于提升机构的专业性。

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离不开准确、完整、及时的信息披露。债券市场的基础就是在对发行主体风险识别的基础上进行合理的风险定价。评级机构在对发行人充分分析的基础上对发行主体存在的信用风险进行充分的披露和揭示，是投资人进行风险定价的基础资料。因此，对于投资机构而言，评级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评级机构做出公正客观的评价，不仅有助于提升债券发行信息披露质量，减少债券发行人和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也能更好地保护投资者利益，促进债券市场的发展。

（作者系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博士后、中国邮政储蓄银行高级经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