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兆东：正确看待人民币走势
发布时间：2021-06-07 07:43:44 作者： 来源：中国银行保险报网
□孙兆东
2020年5月至2021年5月，无论是对美元还是对一篮子货币，人民币都走出了强劲走势。期间，人民币对美元从7.17涨到6.36升值12.7%，临近3年新高；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的汇率指数CFETS，也从91上涨到98，即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升值7.7%。笔者认为，双循环互相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只有正确看待人民币走势，才能更好地认识人民币的与众不同和与往不同，也才能更加准确地预判人民币的未来走势。
首先，人民币走势与中国经济强势高度相关。中国经济走势强劲，面对疫情，中国政府采取了严格的防控措施，成功遏制了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2020年中国GDP全年增长2.3%，中国不仅成为全球唯一实现经济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GDP总量也实现了百万亿元的历史性突破。面对严峻复杂的国内外环境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冲击，中国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成功的防疫举措有效遏制了疫情蔓延，确保经济社会生活很快恢复正常运转。尤其是采取了扎实做好“六稳”工作、全面落实“六保”任务，确保了经济运行稳定恢复，就业民生得到有力保障，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任务完成情况好于预期。
2021年1月至5月，国民经济继续持续稳定恢复，货物进出口增势良好，出口激增，贸易结构继续改善，贸易顺差创纪录。一般来说，人民币升值会使中国制造的商品对全球消费者而言更加昂贵，从而导致出口下降。但目前来看，即使人民币升值，中国的出口仍在继续激增，这是与以往不同的。按需索迹预计2021年中国的出口将持续强劲，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有望超过34万亿元。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尽管人民币升值，美国进口中国商品需求也依然强劲。2021年5月29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测，2021年中国经济增长预期上调至8.4％，不仅如此，IMF还预测，2021-2026年，中国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对全球经济增长的年平均贡献率将超过1/4。
其次，美元走弱主要在于其低利率和量化宽松。2020年以来，由于多重风险犹存，美联储持续推动新一轮宽松货币政策，其特点是规模大和工具新。2020年3月15日推出7000亿美元的量化宽松计划，现在仍每月购买总额1200亿美元的国债和MBS，新一轮量化宽松的规模和速度均显著超过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水平。同时，美联储维持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在零至0.25%之间。由于美元贬值，美元指数走低，美元的量化宽松对美国股市的刺激作用已经非常明显，美国股市继续维持上涨且连创历史新高。利率市场的走势，对于外汇市场来说，币种之间的利率差异，也就是息差，决定了人民币对美元外汇走势。值得注意的是，美联储的量化宽松政策和低利率的效果及其风险积累，未来国际金融市场的波动风险及其外溢影响值得警惕。
尽管2021年一季度美国经济虽然年化增长达到了6.4%，但相比同期中国的增长幅度却低很多，更重要的是到了4月美国的CPI高达4.2%，以美国的经济增速看，这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通胀。从根源看，特朗普2020年在疫情肆虐的背景下“救市”印钞2万多亿美元，拜登上台两个月就印钞3万亿美元，美国一年时间印钞5万亿美元，短期内如此大的流动性，通胀出现是迟早的事。因此，一些国际投资开始热衷于把钱投放在中国市场，或者投在与人民币挂钩的项目中，助推了人民币升值。
再次，一篮子货币中美元欧元权重较大，是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升值的主因。2015年“811”汇改人民币汇率选择若干种主要货币，赋予相应的权重，组成一个货币篮子。同时，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计算人民币多边汇率指数的变化，维护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础稳定。人民币汇率指数参考CFETS货币篮子，具体包括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挂牌的各人民币对外汇交易币种，样本货币权重采用考虑转口贸易因素的贸易权重法计算而得。样本货币取价是当日人民币外汇汇率中间价和交易参考价。目前的人民币汇率指数篮子中的美元、欧元、日元、韩元和澳元，权重在5%以上，其中美元高达21.59%，欧元达17.4%。由此，美元的涨跌对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的影响较大。2019年12月31日，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将人民币汇率指数一篮子货币中的部分货币权重做调整。其中，将美元的权重由之前的22.4%下调至21.59%，但仍是最高的。也就是说，美元仍是影响人民币汇率变动最大的外币，其权重在人民币汇率指数篮子中仍是最高的。因此，未来人民币汇率指数篮子也应动态调整，让其更多地按照贸易权进行调整，可以预期的是，在人民币汇率指数货币篮子中东亚、东南亚国家和“一带一路”国家的货币应有更高的权重，而美元的权重将逐级递降，更好地缓冲和管控好人民币强势节奏和升值走势预期。无论如何，在全球疫情肆虐的背景下，全球金融市场都遭到了严重破坏，中国的市场吸引力使得人民币升值也不影响资本流入，恰恰相反，人民币的持续升值是资本大规模流入的证明。如今，中国已是全球第一大投资国，仍将有大量持续资金源源不断涌入中国。
最后，数字人民币及金融科技提振了人民币的信心。近年来，伴随加入SDR人民币的国际地位已经提高，并且仍有提高的潜力。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世界第一大贸易国家，货币的地位的确应该提高。需要强调的是，人民币汇率持续升值在提升我国对国际资本吸引力等方面有利，但也会对我国对外出口竞争力、热钱涌入带来风险，美联储货币政策和利率政策的传导也是挑战，重要的是孰轻孰重。而人民币管控的能力提升是至关重要的，人民币需要对冲上述风险，其中一个重要手段是加速数字人民币和金融科技的推进。当今中国金融科技正在助力人民币国际地位地位加速提高。在人民币走向世界的技术方面和系统开发方面，如跨境人民币的支付系统（CIPS）使人民币国际化更加快捷和便利；无独有偶，数字人民币，即央行数字货币CBDC也为人民币的国际信心插上了另一只翅膀。
（作者系《世界的人民币》作者、经济学者）
□孙兆东
2020年5月至2021年5月，无论是对美元还是对一篮子货币，人民币都走出了强劲走势。期间，人民币对美元从7.17涨到6.36升值12.7%，临近3年新高；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的汇率指数CFETS，也从91上涨到98，即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升值7.7%。笔者认为，双循环互相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只有正确看待人民币走势，才能更好地认识人民币的与众不同和与往不同，也才能更加准确地预判人民币的未来走势。
首先，人民币走势与中国经济强势高度相关。中国经济走势强劲，面对疫情，中国政府采取了严格的防控措施，成功遏制了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2020年中国GDP全年增长2.3%，中国不仅成为全球唯一实现经济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GDP总量也实现了百万亿元的历史性突破。面对严峻复杂的国内外环境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冲击，中国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成功的防疫举措有效遏制了疫情蔓延，确保经济社会生活很快恢复正常运转。尤其是采取了扎实做好“六稳”工作、全面落实“六保”任务，确保了经济运行稳定恢复，就业民生得到有力保障，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任务完成情况好于预期。
2021年1月至5月，国民经济继续持续稳定恢复，货物进出口增势良好，出口激增，贸易结构继续改善，贸易顺差创纪录。一般来说，人民币升值会使中国制造的商品对全球消费者而言更加昂贵，从而导致出口下降。但目前来看，即使人民币升值，中国的出口仍在继续激增，这是与以往不同的。按需索迹预计2021年中国的出口将持续强劲，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有望超过34万亿元。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尽管人民币升值，美国进口中国商品需求也依然强劲。2021年5月29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测，2021年中国经济增长预期上调至8.4％，不仅如此，IMF还预测，2021-2026年，中国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对全球经济增长的年平均贡献率将超过1/4。
其次，美元走弱主要在于其低利率和量化宽松。2020年以来，由于多重风险犹存，美联储持续推动新一轮宽松货币政策，其特点是规模大和工具新。2020年3月15日推出7000亿美元的量化宽松计划，现在仍每月购买总额1200亿美元的国债和MBS，新一轮量化宽松的规模和速度均显著超过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水平。同时，美联储维持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在零至0.25%之间。由于美元贬值，美元指数走低，美元的量化宽松对美国股市的刺激作用已经非常明显，美国股市继续维持上涨且连创历史新高。利率市场的走势，对于外汇市场来说，币种之间的利率差异，也就是息差，决定了人民币对美元外汇走势。值得注意的是，美联储的量化宽松政策和低利率的效果及其风险积累，未来国际金融市场的波动风险及其外溢影响值得警惕。
尽管2021年一季度美国经济虽然年化增长达到了6.4%，但相比同期中国的增长幅度却低很多，更重要的是到了4月美国的CPI高达4.2%，以美国的经济增速看，这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通胀。从根源看，特朗普2020年在疫情肆虐的背景下“救市”印钞2万多亿美元，拜登上台两个月就印钞3万亿美元，美国一年时间印钞5万亿美元，短期内如此大的流动性，通胀出现是迟早的事。因此，一些国际投资开始热衷于把钱投放在中国市场，或者投在与人民币挂钩的项目中，助推了人民币升值。
再次，一篮子货币中美元欧元权重较大，是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升值的主因。2015年“811”汇改人民币汇率选择若干种主要货币，赋予相应的权重，组成一个货币篮子。同时，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计算人民币多边汇率指数的变化，维护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础稳定。人民币汇率指数参考CFETS货币篮子，具体包括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挂牌的各人民币对外汇交易币种，样本货币权重采用考虑转口贸易因素的贸易权重法计算而得。样本货币取价是当日人民币外汇汇率中间价和交易参考价。目前的人民币汇率指数篮子中的美元、欧元、日元、韩元和澳元，权重在5%以上，其中美元高达21.59%，欧元达17.4%。由此，美元的涨跌对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的影响较大。2019年12月31日，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将人民币汇率指数一篮子货币中的部分货币权重做调整。其中，将美元的权重由之前的22.4%下调至21.59%，但仍是最高的。也就是说，美元仍是影响人民币汇率变动最大的外币，其权重在人民币汇率指数篮子中仍是最高的。因此，未来人民币汇率指数篮子也应动态调整，让其更多地按照贸易权进行调整，可以预期的是，在人民币汇率指数货币篮子中东亚、东南亚国家和“一带一路”国家的货币应有更高的权重，而美元的权重将逐级递降，更好地缓冲和管控好人民币强势节奏和升值走势预期。无论如何，在全球疫情肆虐的背景下，全球金融市场都遭到了严重破坏，中国的市场吸引力使得人民币升值也不影响资本流入，恰恰相反，人民币的持续升值是资本大规模流入的证明。如今，中国已是全球第一大投资国，仍将有大量持续资金源源不断涌入中国。
最后，数字人民币及金融科技提振了人民币的信心。近年来，伴随加入SDR人民币的国际地位已经提高，并且仍有提高的潜力。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世界第一大贸易国家，货币的地位的确应该提高。需要强调的是，人民币汇率持续升值在提升我国对国际资本吸引力等方面有利，但也会对我国对外出口竞争力、热钱涌入带来风险，美联储货币政策和利率政策的传导也是挑战，重要的是孰轻孰重。而人民币管控的能力提升是至关重要的，人民币需要对冲上述风险，其中一个重要手段是加速数字人民币和金融科技的推进。当今中国金融科技正在助力人民币国际地位地位加速提高。在人民币走向世界的技术方面和系统开发方面，如跨境人民币的支付系统（CIPS）使人民币国际化更加快捷和便利；无独有偶，数字人民币，即央行数字货币CBDC也为人民币的国际信心插上了另一只翅膀。
（作者系《世界的人民币》作者、经济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