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兆东：永续债，为中小银行发展“补血”
发布时间：2021-08-19 08:13:58 作者： 来源：中国银行保险报网
□孙兆东
资本是商业银行经营的生命线，商业银行只有不断补充资本，才能由小做大持续发展。今年以来，中小商业银行以永续债补充资本如火如荼，永续债的发行已成为补充资本的主渠道。2021年上半年，28家发行永续债的商业银行中，只有4家为国有大行，2家为股份制银行、1家为民营银行，其余均为城商行、农商行。值得关注的是，其中12家银行为连续第二年发行永续债。
永续债一般是非金融企业在银行间债券市场注册发行的“无固定期限、内含发行人赎回权”债券，永续债发行用于补充核心一级资本，其期限非常长，或者说没有明确的期限。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永续债是比较成熟的金融产品，也是商业银行资本补充的重要方式之一。为提高银行永续债的流动性，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一些中央银行创设了央行票据互换工具用以增加持有商业银行永续债金融机构的优质抵押品，这无疑进一步提高了银行永续债的市场流动性，增强了市场认购银行永续债的意愿。事实上，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可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创造有利条件。
作为全球银行资本和风险监管标准的《巴塞尔协议》规定，商业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下限为6%。其中,由普通股构成的核心一级资本占商业银行风险资产的下限为4.5%；要求商业银行需增设“资本防护缓冲资金”，总额不得低于商业银行风险资产的2.5%。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是资本金与各类型资产（贷款和持有的证券）风险加权平均值的比率。按照标准规定，为保证商业银行的流动性，商业银行的最低资本充足率不应少于8%。值得注意的是，最低资本充足率正是商业银行为了满足客户合理的贷款需要和提款要求，是商业银行的最后防线，也可以限制商业银行的风险资产比例。强化中小商业银行的多元化资本补充是促进其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而永续债受到银行青睐的原因是，相比优先股等资本补充方式，永续债发行限制少、发行利率低、发行期限也较长，可有效解决银行特别是中小银行长期资金来源问题，支撑银行业务规模持续发展。
进一步讲，中小商业银行通过发行永续债夯实资本，一方面可以加大信贷投放力度，增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 另一方面可以持续维护银行业稳定，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中小商业银行特别应关注核心一级资本净额的补充，因为核心一级资本净额为核心一级资本去除扣减项，是衡量银行综合实力和风险抵御能力的核心指标，也是银行经营发展的重要基础。核心一级资本主要涵盖实收资本或普通股、资本公积、盈余公积、一般风险准备、未分配利润、少数股东资本等。
所以，近两年来，中小商业银行积极努力推进资本补充，重点着力银行永续债的资本补充渠道。以核心一级资本为例，2019年共有8家中小商业银行在A股首发上市，募集资金超650亿元；可转债、增发分别达1360亿元和300亿元。IPO和可转债募集金额较往年也有较大幅度提升，但由于中小商业银行市净率较低，通过增发补充核心一级资本还面临一定压力。同时，监管部门积极鼓励商业银行创新资本补充工具，出台了以永续债为代表的其他一级资本工具成为重要的资本补充渠道的政策。自2019年1月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开闸以来，各类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热情进一步高涨，截至2021年年中，商业银行整体发行永续债规模突破万亿元，尤其是中小商业银行，永续债已成为补充其他一级资本的重要渠道和工具。
值得注意的是，商业银行永续债的发行和交易在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者是商业银行，购买者大多也是商业银行，存在商业银行之间相互持有和交叉持有的关系。其实，比较而言，资本实力较大的系统重要性大型银行，中小商业银行在发展中的资本补充更为迫切和依赖银行永续债，但需要指出的是，中小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热情进一步高涨的同时，也需考虑自身的经营管理能力和经营压力。中小商业银行一方面应积极把握政策窗口，进一步丰富资本补充渠道；另一方面也应结合自身实际做好资本规划和资产配置，进一步增强资本管理水平，夯实资本实力，做好服务实体经济和防范风险之间的平衡，才能更好地助力高质量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尤其是目前永续债投资者参与度的活跃度高，投标倍数多达1.8倍，在投标机构中，还包含了多家国有大型商业银行。中小商业银行特别是民营商业银行发行的永续债，也有发行主体资质相对较低、市场化投资者有限、信用利差较大、经营压力大等风险和挑战，大型商业银行持有这类永续债是否会构成系统性风险传递？如果太过度了，这一点就尤其值得关注。进一步讲，永续债是指没有明确到期日或期限非常长的债券，这只是理论上的永久存续。所以，也要注意永续债的风险，应该避免出现一些资信较差的中小银行过度发行永续债，防范风险。因为，中小商业银行一旦出现破产状况，它的永续债其实是不能永续的，这就会带来系统性的金融风险。所以我们在发展的同时，一定要做好相应监管和风险管理，保障市场不出现系统性风险。
其实，为了更好地培育中小商业银行的做大做强，监管机构已经密集出台相关政策，鼓励商业银行多渠道增强资本实力，有序推动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拓宽资本补充渠道，2020年央行工作会议就曾提出，继续推动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创新更多资本补充工具。永续债主要是用于补充银行的其他一级资本，中小银行对其他一级资本的补充渠道比较匮乏，特别是对一些非上市的中小银行，补充资本主要依靠发行二级资本债，而多元化资本补充还需更好地结合中小商业银行的经营管理和发展阶段统筹性战略性考虑。
同时，国家主管部门应高度关注并进一步规范商业银行永续债发行管理和投资管理，引导商业银行采取核心资本、附属资本真正实现多元化、差异化的融资策略。如鼓励中小商业银行资本补充也可通过地方政府专项债认购可转债等方式补充中小银行资本金。另外对符合条件的中小商业银行通过发行股票、无固定期限资本债、二级资本债等方式补充资本，以保证中小银行稳健经营。中小商业银行也要真正用足用好监管为其提供的各种渠道补充资本。笔者认为，中小商业银行也不要超过其自身经营管理能力过快或过度地补充资本。
（作者系《世界的人民币》作者、经济学者）
□孙兆东
资本是商业银行经营的生命线，商业银行只有不断补充资本，才能由小做大持续发展。今年以来，中小商业银行以永续债补充资本如火如荼，永续债的发行已成为补充资本的主渠道。2021年上半年，28家发行永续债的商业银行中，只有4家为国有大行，2家为股份制银行、1家为民营银行，其余均为城商行、农商行。值得关注的是，其中12家银行为连续第二年发行永续债。
永续债一般是非金融企业在银行间债券市场注册发行的“无固定期限、内含发行人赎回权”债券，永续债发行用于补充核心一级资本，其期限非常长，或者说没有明确的期限。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永续债是比较成熟的金融产品，也是商业银行资本补充的重要方式之一。为提高银行永续债的流动性，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一些中央银行创设了央行票据互换工具用以增加持有商业银行永续债金融机构的优质抵押品，这无疑进一步提高了银行永续债的市场流动性，增强了市场认购银行永续债的意愿。事实上，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可为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创造有利条件。
作为全球银行资本和风险监管标准的《巴塞尔协议》规定，商业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下限为6%。其中,由普通股构成的核心一级资本占商业银行风险资产的下限为4.5%；要求商业银行需增设“资本防护缓冲资金”，总额不得低于商业银行风险资产的2.5%。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是资本金与各类型资产（贷款和持有的证券）风险加权平均值的比率。按照标准规定，为保证商业银行的流动性，商业银行的最低资本充足率不应少于8%。值得注意的是，最低资本充足率正是商业银行为了满足客户合理的贷款需要和提款要求，是商业银行的最后防线，也可以限制商业银行的风险资产比例。强化中小商业银行的多元化资本补充是促进其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而永续债受到银行青睐的原因是，相比优先股等资本补充方式，永续债发行限制少、发行利率低、发行期限也较长，可有效解决银行特别是中小银行长期资金来源问题，支撑银行业务规模持续发展。
进一步讲，中小商业银行通过发行永续债夯实资本，一方面可以加大信贷投放力度，增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 另一方面可以持续维护银行业稳定，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中小商业银行特别应关注核心一级资本净额的补充，因为核心一级资本净额为核心一级资本去除扣减项，是衡量银行综合实力和风险抵御能力的核心指标，也是银行经营发展的重要基础。核心一级资本主要涵盖实收资本或普通股、资本公积、盈余公积、一般风险准备、未分配利润、少数股东资本等。
所以，近两年来，中小商业银行积极努力推进资本补充，重点着力银行永续债的资本补充渠道。以核心一级资本为例，2019年共有8家中小商业银行在A股首发上市，募集资金超650亿元；可转债、增发分别达1360亿元和300亿元。IPO和可转债募集金额较往年也有较大幅度提升，但由于中小商业银行市净率较低，通过增发补充核心一级资本还面临一定压力。同时，监管部门积极鼓励商业银行创新资本补充工具，出台了以永续债为代表的其他一级资本工具成为重要的资本补充渠道的政策。自2019年1月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开闸以来，各类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热情进一步高涨，截至2021年年中，商业银行整体发行永续债规模突破万亿元，尤其是中小商业银行，永续债已成为补充其他一级资本的重要渠道和工具。
值得注意的是，商业银行永续债的发行和交易在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者是商业银行，购买者大多也是商业银行，存在商业银行之间相互持有和交叉持有的关系。其实，比较而言，资本实力较大的系统重要性大型银行，中小商业银行在发展中的资本补充更为迫切和依赖银行永续债，但需要指出的是，中小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热情进一步高涨的同时，也需考虑自身的经营管理能力和经营压力。中小商业银行一方面应积极把握政策窗口，进一步丰富资本补充渠道；另一方面也应结合自身实际做好资本规划和资产配置，进一步增强资本管理水平，夯实资本实力，做好服务实体经济和防范风险之间的平衡，才能更好地助力高质量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尤其是目前永续债投资者参与度的活跃度高，投标倍数多达1.8倍，在投标机构中，还包含了多家国有大型商业银行。中小商业银行特别是民营商业银行发行的永续债，也有发行主体资质相对较低、市场化投资者有限、信用利差较大、经营压力大等风险和挑战，大型商业银行持有这类永续债是否会构成系统性风险传递？如果太过度了，这一点就尤其值得关注。进一步讲，永续债是指没有明确到期日或期限非常长的债券，这只是理论上的永久存续。所以，也要注意永续债的风险，应该避免出现一些资信较差的中小银行过度发行永续债，防范风险。因为，中小商业银行一旦出现破产状况，它的永续债其实是不能永续的，这就会带来系统性的金融风险。所以我们在发展的同时，一定要做好相应监管和风险管理，保障市场不出现系统性风险。
其实，为了更好地培育中小商业银行的做大做强，监管机构已经密集出台相关政策，鼓励商业银行多渠道增强资本实力，有序推动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拓宽资本补充渠道，2020年央行工作会议就曾提出，继续推动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创新更多资本补充工具。永续债主要是用于补充银行的其他一级资本，中小银行对其他一级资本的补充渠道比较匮乏，特别是对一些非上市的中小银行，补充资本主要依靠发行二级资本债，而多元化资本补充还需更好地结合中小商业银行的经营管理和发展阶段统筹性战略性考虑。
同时，国家主管部门应高度关注并进一步规范商业银行永续债发行管理和投资管理，引导商业银行采取核心资本、附属资本真正实现多元化、差异化的融资策略。如鼓励中小商业银行资本补充也可通过地方政府专项债认购可转债等方式补充中小银行资本金。另外对符合条件的中小商业银行通过发行股票、无固定期限资本债、二级资本债等方式补充资本，以保证中小银行稳健经营。中小商业银行也要真正用足用好监管为其提供的各种渠道补充资本。笔者认为，中小商业银行也不要超过其自身经营管理能力过快或过度地补充资本。
（作者系《世界的人民币》作者、经济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