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设立北交所的意义？

□冯毅

设立北交所，意味着以服务中小企业为己任的新三板将进入一个更高层面的新起点，北方区域、长三角与珠三角将均拥有全国性证券交易所，中国资本市场改革发展又迈出关键一步。

理解设立北交所，首先要放在国家发展战略的大逻辑之下。我国在“十四五”时期要建成现代化经济体系，实现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必须坚持以推进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通过改革创新，统筹发展和安全，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实现国内大循环的重要基础是需要依靠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中小企业作为实体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保就业的主力军，也是实现经济增长的稳定器。可以看到的是，中小企业发展好的地方，地方经济发展质量较好。充满活力的中小企业，多样性、特色化的经济生态，是我国经济保持韧性最重要的保障。设立北交所将扩大创新型中小企业拥有更多的实现资本化直接融资发展的机会，有助于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困局，从而有利于推动创业创新和就业扩大，有利于增强我国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同时还可以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更加均衡。

其次，从资本市场发展本身来看，在当前以高质量发展为主要特征的新发展阶段，我国需要建立一个有活力、有韧性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使之与我国的市场经济体系相适应，证券交易所作为交易平台，承担着塑造市场规则和生态、促进市场化向深度演进的重要使命。从国际性视角来看，美国纳斯达克成立之初，也是针对创新型中小企业，同时有场内场外交易。经过多年发展，纳斯达克已成为全世界各国创新型成长型企业的首选，而纳斯达克与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差异化良性竞争也带动美国证券市场持续繁荣，进而推动了美国经济的世界领先地位。

所以在确保市场稳定有序的前提下促进适度竞争，通过证券交易所之间的差异化竞争提升交易所的市场化服务水平，这是符合高标准市场体系要求的。北交所将与沪深交易所一起构成全国证券交易所，并与新三板、区域性股权市场一起共同构成资本市场的总体框架。而北交所亦将成为现有新三板基础层公司与创新层公司的升级平台。因此，设立北交所对于整个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可持续稳健发展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再次，从新三板与北京证券交易所的自身发展来看，新三板作为多层次资本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挥着承上启下的作用，转板上市对接科创板或创业板，下联区域性股权市场。新三板与主板、科创板和创业板形成了互补性发展格局。目前超过九成的新三板挂牌企业为中小民营企业，新三板已经成为我国中小企业融资的主阵地。北交所将“以现有的新三板精选层为基础组建”，总体平移精选层各项基础制度，并同步试点证券发行注册制。作为深化新三板改革的重要举措，设立北交所必然会全面提升新三板服务中小企业的能力。

未来北交所和现有其他全国性证券交易场所之间将错位竞争，明确差异化定位和发展，推动形成各有侧重、相互补充的适度竞争格局，将有利于真正具有内在价值和发展潜力的中小企业，特别是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在社会资源的获得上取得发展优势。这意味着将交易所会引导社会资源更多关注于优质中小企业，从而推动中小企业群体得到更好的发展。同时也可以在错位竞争中推动资本市场更加有效提升社会资源配置效率。

令人感到鼓舞的是，在宣布设立北交所的次日，证监会起草形成了《北京证券交易所向不特定合格投资者公开发行股票注册管理办法（试行）》等相关制度文件，并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上述规章初步构建了北交所的基础制度体系。由此看来此项工作前期已经做了大量的基础性准备工作，决策层的坚定决心可见一斑。所以可以预期，随着交易所设立工作的稳步推进，越来越多的“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将得到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助力，这将较好提升新三板的服务功能与平台地位，更加精准解决科技型创新性中小企业的融资难、融资贵问题。

当然我们还要看到，任何事物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要以冷静耐心的态度来看待交易所的后续推进工作，因为后续实现多层次资本市场的互联互通，发挥好转板上市功能，特别是打通新三板与北交所之间的连接以及北交所与沪深交易所之间的连接，仍然需要在制度设计与稳步实践等方面进行积极探索。

正如“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所描述的那样，设立北交所是我国资本市场深化基础设施建设的关键步骤，资本市场的源头活了，资本市场的环境才能进一步提升，中小企业才会获得长足发展，资本市场才会更好地推动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作者系浙商资产研究院副院长）